年紀越長,越能體會到「時不我予」的心慌。想做的事太多,若不立刻行動,可能一輩子也做不了。
這兩年這樣的想法蠶食鯨吞著我。於是我嘗試在某些領域踏出舒適圈,挑戰自己的惰性。站立式划槳板 (Stand Up Paddle Board)就是今年夏天的新嘗試。
趁著夏季末的特價,買了一組划槳板,選了天氣大好的午後,來到離溫哥華車程50分鐘的邦紳湖 (Buntzen Lake)。夏日的湖邊總是嬉鬧,烤肉的、玩水的、日光浴的、開趴的… 熱鬧的程度不因周間周末而有所不同,從早到晚三個大停車總是客滿。
划板充了氣,拿了槳,腳上套上束帶,帶著划板跳進湖水。夏日的湖水清涼卻不寒凍,清澈見底,小魚成群一閃而過。
同行的友人短短幾分鐘的教導後,他們便各自往湖泊的深處划去。生平第一次踏上站立式划槳板,最大的挑戰來自於平衡感:我從跪姿划水開始,果然板平浪靜,離岸邊百來公尺的水上遠離人聲,只有環山的碧綠與湛藍湖水伴我在湖心蕩漾。
半小時候,膝蓋痠了,跪姿膩了,心想:該是嘗試真正的「站立」的時候了。我緩慢小心地從板上站起,如耆年老翁般顫巍巍站在板上的中央,調整了握槳位置,深呼吸兩口,左右兩側輪流使勁撥水。過於小心之故,前進速度極為龜速,不但要平衡顫抖的雙腿,還得注意踏板的前進方向,整個人僵硬如木乃伊。
落水是個有趣的經驗。當雙腳不聽使喚,一個重心不穩,只覺身體一橫,一陣嘩啦水聲後暢快的冰涼感襲身。因為身穿救生衣,落水後倒也不怎麼驚慌,心下略定後扳著划板用力推水,重新回到板上。果然三折肱成良醫,三、四趟落水後,翻身上板已非難事,只不過站立划槳時需時時注意兩腳的平衡,多少折損了欣賞湖景的樂趣。
湖上的人們總能找到自己優游的方法。有些人划著獨木舟,迅速劃開水面前進;有些是一家子在「協力游泳圈」上邊標浮邊談笑。有人湖裡長泳,有人身穿潛水衣在湖底穿梭;更有人乾脆把站立划槳板停靠在湖心小礁石島邊,拿出書本閱讀,順便飲啜保溫杯裡的咖啡。
在湖上划著划著,身上艷毒的日光與腳下的沁涼帶來冰火二重天的奇異感受。畢竟是新手,我在立姿與跪姿肩變換姿勢奮力划槳,累了就仰躺在板上凝視藍天,手浸入湖水撩撥,感受波浪在身下隱約的搖晃,想像水中生物在湖底緩緩地游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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